动人的故事姥爷与孙女相约天上见
这部作品带有很强的蒋雯丽自传色彩,讲述特殊时代双亲不在身边的女孩与姥爷之间的故事,从头到尾都透着细腻与感人:姥爷无论刮风下雨,日复一日陪小兰去练体操,亲手为小兰缝制体操服,装鬼脸哄小兰开心,假扮小兰的父母给她写信,求人为小兰做月经带……一幕一幕,无不显露着姥爷对小兰的爱。
在姥爷的呵护下,小兰渐渐长大,然而此时的姥爷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医生说,“姥爷现在体内的所有器官都衰竭了,只有心脏还在坚持跳动。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舍得小兰。”于是,小兰开始照顾姥爷,给姥爷洗澡,喂姥爷吃饭,哄姥爷开心,直到姥爷闭上双眼离开了人世……大雨瓢泼,姥爷要下葬了,但姥爷生前却早就安排好阻止小兰去墓地。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外孙女太过伤心。小兰明白了姥爷的心意,她要好好生活,要和姥爷在天上见,但这一天越晚越好。
细致的刻画孙女喂姥爷吃鱼先拣刺
看惯了打打杀杀、恶搞不断的商业片,《我们天上见》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静得可以让人坐下来回味感动,思考关于生命意义的探讨。片中的人物刻画相当生活化,注意细节,比如小兰给姥爷喂鱼吃之前先拣刺这样的情景,细致入微。演员不着痕迹的表演强化了影片的真实感,除了朱旭和刘烨,其他演员都是蒋雯丽老家蚌埠的,演小小兰和小兰的两个女孩儿都是非职业演员,在她们身上,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故事里时代背景的烙印,纯朴、善良、天真……而扮演姥爷的朱旭,更是在不动声色间就让观众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姥爷。80岁高龄,朱旭在很可能是他的最后一部电影中,将自己在生活中对外孙女的疼爱,全部移植到了小兰身上。
克制的配乐最后剪辑时配乐全换过
画面色彩十分符合人们记忆中那个年代的颜色。而很多表现手法也会让人想到蒋雯丽的丈夫顾长卫,难怪蒋雯丽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来形容她对画面的要求。讲述亲情的影片容易落入煽情的俗套,尤其是配乐,《我们天上见》却表现得相对克制,同时也会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丝淡淡的忧伤。蒋雯丽说该片的配乐到最后一次剪辑时全部换了一遍:“原来的版本太煽情了,最后换成了现在这版法国乐曲。”
写自己姥爷的爱让我始终乐观
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谈谈拍《我们天上见》的初衷吧?
蒋雯丽:这部片子从我2005年开始写剧本,到09年后期制作完成,有四年时间吧。03年到04年,我一共拍了三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大部分时间都在片场,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已经厌恶了拍戏这件事情,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我都没拍戏。人闲了下来,很多童年的回忆就像画面一样出现在眼前。想起童年那种物质并不丰富,但精神很充实的年代,我就想拿起机器拍下来,告诉人们,在喧嚣的环境中静下来,不需要太多的物质也可以很快乐。
南都:片中的故事是否都切实发生在你身上?比重大概占了多少?
蒋雯丽:对,大部分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故事,70%吧。
南都:是什么原因,让姥爷给你留下的点点滴滴如此深刻,30多年以后仍然记忆犹新?
蒋雯丽: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三岁见老嘛,姥爷去世的时候,我都和他一起走过12年了。这么多年来,可以说,我所有做人的品质,包括对人生的态度都是姥爷给我奠定的。比如姥爷的善良,自己有一块钱都要分给乞丐5角,这些都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再比如他对生命的豁达,在他那个年代对国家的关心、责任感等等,都或多或少在我身上会有所体现。姥爷的爱让我时至今日都对这个世界保持乐观的态度。姥爷去世的时候,我内心深处好像就有一个声音对我说,我的童年结束了。姥爷的离开就是我人生的一个分水岭,从那以后,我长大了。
想童年雨、伞、布娃娃承载私人记忆
南都:片子换了好几次名,《伞》、《兰草》,最后为什么确定用《我们天上见》?
蒋雯丽:一开始写剧本的时候有好多名字,《伞》是最初定的。但后来很多人都说剧组叫“伞组”有“散组”的意思,不吉利。于是就换成了《兰草》,可慢慢又发现南方人发音老把lan读成nan,这个“难”也不吉利,只能再改,最后就定下了《我们天上见》,正好也体现了祖孙俩难舍对方的那种感情。
南都:虽然名字换了,但影片中有伞出现的画面非常多,伞对于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蒋雯丽:伞的画面多主要有两层含义,一个是本身雨多嘛,还有就是伞也象征着姥爷,无时无刻地支撑着小兰,给她遮风避雨。
南都:除了伞,还有很多道具或者场景是反复出现的,比如戒尺、布娃娃、铁路、坐在高台上眺望淮河等等,这些是不是都是你童年生活中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蒋雯丽:对啊,应该说全部都是我童年的一种回忆吧。戏里小兰拿的那个小娃娃就是我小时候玩的,也是我童年时代唯一的玩具。我妈妈一直替我保存着,这次拍戏才拿出来用,也算原始道具了,呵呵。戒尺也是我和姥爷之间真实的故事,我犯了错误姥爷就会拿戒尺出来打我,这个我们家也一直都保存着。铁路是因为小时候我们家就在铁路边上,京沪线,火车一过,就像地震一样。坐在高台上眺望淮河是我在期盼着爸爸妈妈能早日回到我的身边,因为淮河的北边就是新疆。
南都:影片在清明节期间上映,是特意还是巧合?
蒋雯丽:一开始是想在2009年上映的,但没赶上,就放到了今年4月份。正好,现在清明节国家也放假了,而且新闻也说每年国内都会有几亿人上坟扫墓,逐渐形成了一种“清明文化”。于是我们就说,要不就叫“清明档”吧。
当导演与丈夫顾长卫在片场“掐架”
南都:当导演有压力吗?
蒋雯丽:压力太大了,承载了方方面面的期待,投资方、身边的工作人员、朱旭老师和其他演员,每个人都希望这部电影可以成功。我记得当初拍《金婚》时把这个剧本拿给张国立看过,他就劝我,别拍了,太累了。当时我觉得不会像他说的那样。而且我是个演员,没想过改行做导演,就拍这么一部戏,失败了也无所谓。但真做起来发现和当初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太辛苦了。这是我第一次当导演,也是最后一次。每天都觉得脑子都不够用。现在嘛,我也不是特别迫切地想再去当导演,但有机会的话一定还会做。但题材上应该还会和《我们天上见》一样,都是我自己创作的。
南都:很多人看完戏都觉得部分场景有《立春》、《孔雀》的影子。你有借鉴一些顾长卫老师的手法吗?
蒋雯丽:哈哈,我确实没想过要和他的风格有相近之处,但不是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连摄影师林良忠老师都说,你不愧是顾长卫家里出来的,要求真高。
南都:顾长卫导演有没有在片场给你一些指导?
蒋雯丽:他就是开机当天露了一脸。你知道,导演嘛,就习惯指指点点。顾长卫老在那儿指挥,然后我就说,“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结果他就说,“哦,对对对,我明天就走!”结果第二天他就回去了,哈哈。
原来我是希望长卫当《我们天上见》的摄影的,这样我就会轻松很多,不用老想着镜头、机位,我也确实不太懂这些。但长卫说,如果我要来了,导演就不是你,是我了。他也希望我可以拍一部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电影。
作者:beryl
来源:http://ent.163.com/10/0326/10/62MOUMI000032DG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