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变态”的诞生
以下三部电影分别由萨德、马索克与波莉娜·雷阿日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来,可视为S*M文艺作品的鼻祖,不仅在诞生的年代离经叛道引起恐慌,直到今天依旧惊世骇俗屡遭禁止。它们在内容与思想上的反叛与深刻程度,令一众后来者高山仰止。
《索多玛120天》:孤独求败的第一禁片
导演: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
在很多国家,《索多玛120天》至今还是禁片,芝加哥影评人协会曾评价其为“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电影”。与萨德侯爵原作的背景不同,帕索里尼把故事发生地从18世纪的瑞士城堡搬到了20世纪二战末期意大利北部的萨罗共和国。影片中,分别代表现代政权、封建神权、宗教神权和现代法权的总统、公爵、主教、法官成立萨罗国,他们交换女儿,结成近乎乱伦的姻亲关系。接着,又抓来少男少女,对他们的肉体和精神进行疯狂折磨。
影片有三个S*M层面。一个是最直观的视觉层面。如果S*M可量化的话,这部影片也一定会评为最高。像蜡烛烧灼、割舌、绞死、挖眼、剥头皮、鸡奸、群交、鞭打、吃粪便……一直到最后的疯狂屠杀。还有是精神层面,几个妓女在少男少女面前讲的黄色故事,其精神受虐的指数,也是在同类影片中首屈一指的。另外是政治层面,在一个极端的暴政下,上层建筑可以随意对群众施虐。
《穿裘皮的维纳斯》:S*M巨作是如何诞生的
导演:罗曼·波兰斯基
在众多的《穿裘皮的维纳斯》中,最正宗的是罗曼·波兰斯基2013年的版本。小说原作是地主萨乌宁爱上了寡妇旺达,追求不成就自愿当旺达的奴隶,让旺达穿上裘皮大衣惩罚他。在影片中,却是作品“舞台剧”的再现。巴黎的一间剧院里,编剧托马斯在为改编的《穿裘皮的维纳斯》找女主角。一个和小说主角同名,叫旺达的女郎闯进了剧院。托马斯觉得旺达粗鲁浅薄,不打算用她。可旺达做了十足的准备,还带了戏服。在旺达的坚持下,托马斯同意和她对戏。对戏开始了,两个人表演起萨乌宁和旺达的虐恋,中间又夹杂着对戏剧、生活的不同看法。影片并没有真实的S*M场景,但虚拟S*M的故事张力和留给观众的想象力,则别有一番趣味。
《O的故事》:单一的解读
导演:贾斯特·杰克金
这部1975年贾斯特·杰克金版是小说《O的故事》第一次被搬上大银幕。电影非常唯美,如同油画。像小说那样,开场没多久,O就被男友送到了城堡中。O先是被强暴,然后被吊起来鞭打,接受调教者的指令,被强迫和不同的男人做爱。在影片的最终,O给调教者的手用雪茄烙上烙印。受虐与施虐的角色就此转换。
小说可以写出来O情感的变化,从受虐的痛楚,到渴求欲望的转变。但在电影里,转变并不明显。影像上的直接表现,反而是缺乏了文字所制造出的巨大的想象力空间。这也是所有《O的故事》改编版的诟病。就比如后来寺山修司版的《上海异人娼馆》,也是一部形式主义美学作品。此外,小说中O的结局大概是失去爱之后自行了断,史蒂芬并没有明显的表示爱意,但电影中O征服了高深莫测的斯蒂芬,且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这就令作品所蕴含的讨论空间小了许多。
痛并快乐着
S*M可以是贫乏人生的刺激、过往伤痛的宣泄、优裕生活的梦想、两性之间的博弈、羞涩心灵的沟通方式,也可以是超越现实伦常生死与之的爱情。
《白昼美人》:中产阶级贵妇的性梦
导演:罗曼·波兰斯基
年轻漂亮的塞维莉娜和丈夫皮埃尔坐在马车上。夫妻俩一言不合,皮埃尔把妻子拉下了马车,让马车夫把她绑在了树上,撕得半裸,用皮鞭狠狠抽打她的背部。接着,他让马车夫去强奸她……
塞维莉娜醒了,皮埃尔问她又做了什么梦。今天,是她和皮埃尔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皮埃尔是个医生,收入颇丰。塞维莉娜婚后则是在家里无所事事。白天,夫妻俩去和朋友们见面。塞维莉娜不大喜欢皮埃尔的朋友哈森,她感觉哈森总是盯着她看。在和朋友的交谈中,塞维莉娜第一次知道,在这个城市里,竟然还有地下妓院。塞维莉娜感觉好奇,当然,还有那个她反复出现的受虐梦境,令她想去妓院一看究竟。
终于,塞维莉娜找到了一个妓院。妓院的老鸨给她取了个名字:白昼美人。塞维莉娜接待了第一个客人。开始她反抗,当客人骂她荡妇,抽她耳光时,她不再反抗。她喜欢这样粗暴的对待。当晚,塞维莉娜又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她穿着洁白的衣服,被皮埃尔和哈森绑在树上,并把污泥涂在了她的身上。似乎,在经历了昨天的事件之后,她已经不再纯洁了。
白天,这个“白昼美人”再度来到了妓院。妓女们为各种理由赚钱,而像她这样为了欲望的却独一无二。塞维莉娜接待的客人形形色色,像有受虐癖好的妇科医生、虐待狂的亚裔商人、恋尸癖的公爵……塞维莉娜渐渐习惯了这种双重生活。晚上,她是高贵的妇人,高傲地拒绝哈森的爱;白天是下贱的妓女,疯狂地追逐最原始的欲望。
两个男人的介入,打破了这扭曲的平衡。一个是亡命徒马塞尔,马塞尔爱上了她,还找到了家里。另一个是哈森,他去了妓院,认出了她。塞维莉娜想摆脱马塞尔,更想哈森能保守秘密。当晚,她又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她又被绑到了树上,皮埃尔和哈森决斗,皮埃尔杀了哈森……
马塞尔为了得到塞维利娜,去枪击皮埃尔,结果被警察打死在街上。皮埃尔双目失明,下肢瘫痪,只能终生坐在轮椅上。塞维莉娜精心地照顾他,哈森却又上门,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塞维莉娜平静地面对着皮埃尔,皮埃尔摘下墨镜,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结局又回到了开头,皮埃尔照旧问着妻子在想什么。窗外,响起了马铃声,那辆欲望的马车越来越近……
不要纠结这个结尾是否是梦境。也许是梦境,是塞维莉娜想回到以往单纯生活的愿望。也许没有现实,整部影片就是塞维莉娜相互交织的四个梦境。唯一真实的,是塞维莉娜的欲望。而这种真实,不单是塞维莉娜一个人有,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面,都藏着一个欲望的魔鬼。
《午夜守门人》:性比政治深刻
导演:莉莉安娜·卡瓦尼
故事发生在两个时空,一边是1957年的维也纳,酒店夜间主管马克斯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一位美国指挥家带着妻子露西亚住进宾馆,露西亚认出了马克斯。两个人同时陷入了回忆——时空回到了二战时期的纳粹集中营。那时,马克斯是纳粹军官,而露西亚是被关在此的犹太人。
马克斯对性有着异乎寻常的追求和古怪的念头。他对年轻的露西亚特别感兴趣,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刺激露西亚。像舔舐露西亚的伤疤,给她捆绑上铁锁链,对她枪击恐吓,让她在纳粹军官面前做无上装表演。他们是统治与顺从的关系,就像主人/奴隶、拷问官/囚犯。他们再度相见,激发起了对当年癫狂性爱的渴望。露西亚宁愿抛弃爱她的丈夫与体面的生活,与马克斯躲在公寓过不见天日没有未来的生活。他们夜以继日地做爱,而此刻,党卫军余孽要找到露西亚,因为她见证了太多罪恶;丈夫报案后,警察也在找露西亚。最终,马克斯和露西亚选择了死亡。他们吃光了最后的食物,穿上当年的制服,被党卫军枪杀在大桥上。
电影上映后引起很大争议。而实际上,导演恰恰用政治背景凸显了性的深刻。性是人类天然的一部分,而虐恋是性与爱的极端表达。在影片的后半部分,马克斯和露西亚用S*M性爱燃烧掉了生命。相比残酷的战争,宏大的政治,在高潮中燃烧自我,是不是更有生命的价值和人性的光辉呢?
《秘书》:幸福的臀击
导演:史蒂芬·西恩博格
女主角莉莉来自一个并不幸福的家庭,父母经常打架。这导致她精神出了毛病,有自虐倾向,进了精神病院。男主角律师事务所老板爱德华,内向、害羞、怯懦、每天活在现实的压力中,靠惩罚员工和给植物打针来泄压。和很多虐恋者一样,他们都有很强的负罪感。莉莉的负罪感来自感觉父母的不和与自己有关。而爱德华的负罪感是他一方面是个完美主义者,另一方面又因为性格原因经常受挫。
莉莉经过治疗后,去了爱德华那里做打字员。经过接触,双方都发现了各自身上和常人不—样的地方,却都没有道破。一次,莉莉打字出了错误,爱德华把她叫到办公室,狠狠打她的屁股。没想到,这次臀击事件打破了羁绊。莉莉莫名兴奋,爱德华其爽无比。之后,他们确立了这种主从关系,乐此不疲地玩起了S*M游戏。莉莉像狗一样地为爱德华叼来信件;犯了错误的话,爱德华就狠狠打她的屁股。
通过这种游戏,两个人的负罪感都得以释放。但好景不长,当爱德华感到对莉莉的依赖后,产生了某种恐惧。他害怕别人知道他的怪癖,解雇了莉莉。心灰意冷的莉莉离开了,准备和男友结婚。在披上婚纱之际,她终于明白该选择什么。她找到了爱德华。最终,两个人走到了一起,继续着幸福的臀击。
《安妮的惩罚》:误入歧途的纠结
导演:拉德利·梅茨格
杰克是个小说家,在一场宴会上,遇到了从前的朋友克莱尔,被她身边年轻的姑娘安妮所吸引。克莱尔却说安妮是她的。第二天,在花园深处,克莱尔当着杰克的面,让安妮掀起裙子,露出阴部。杰克这才知道,安妮是克莱尔的性奴。
出于好奇,杰克加入到了两个人的S*M游戏中。他们想尽各种办法折磨安妮,捆绑,鞭打……随着游戏的深入,杰克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安妮的主人之一呢?还是两个女人的玩物?影片从杰克这个原本没有S*M嗜好的人的角度,来探讨S*M。从强烈的好奇,到陷入而不能自拔,到重新审视三人的关系,杰克经过了痛苦抉择。但这都没有欲望的诱惑大,他又回来了。
《花与蛇》:团鬼六的羞耻淫
《花与蛇》系列改编自日本S*M大师团鬼六的系列小说。到2014年的《花与蛇·零》为止,该系列已经有十余次被搬上了大银幕。除去年那部之外,每一部的故事框架大同小异。家庭主妇静子,遭坏人绑架,被施行各种虐待。待逃出魔窟之际,方发现幕后指使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而此刻她竟然已经喜欢上了S*M。
该系列能长盛不衰的原因是其中所展示的“羞耻淫”。静子遭绑架之后,要经历捆绑、鞭打、灌肠、滴蜡等各种酷刑。这所有的酷刑,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静子从羞耻,到身体快感,到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快感VS痛楚”的S*M模式,被改为了“快感VS羞耻”。而这被动的“羞耻淫”,相信那些喜欢岛国爱情动作片的观众并不陌生。
《月吟》:施虐与受虐的相互控制
导演:盐田明彦
内向羞涩的拓也爱上了同在剑道部的纱月。拓也不敢表白,纱月却主动送上门来。一次,纱月无意间发现拓也偷录自己小便的声音,和他分手找了新男友。拓也却死缠烂打,甚至愿意做纱月的狗。纱月越拒绝,对拓也越残暴,拓也越感觉兴奋。
纱月逐渐发现,她喜欢从肉体和心灵上双重虐待拓也。而拓也,也喜欢这种若即若离的被虐状态。两个人的施虐与受虐,其实就是一种相互争夺控制权的行为。最终,拓也摔断了腿,纱月自残了一只眼睛,两个人才走到了一起。
《痴人之爱》:老牛与嫩草的妥协
导演:增村保造
川木已到中年,少女直美还没到二十。川木老实木讷,想让直美脱离原来的家庭,把她养成真正适合自己的妻子。直美放荡不羁,凡事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川木的“养成”计划处处受挫。直美和几个男人偷情。而这一切,川木很快亲眼看到了。川木一气之下,把直美赶走了。
这是个老牛与嫩草的故事。因为年龄上的差异,川木不可能给予直美生理上的满足;因为对事物看法的差异,也无法给予直美精神上的满足。川木一方面无法抵御肉体的诱惑;另—方面在事实面前无能为力。片尾,川木答应了直美的要求,再次做起她的马儿。本来想调教一个可以完全控制的萝莉,结果反被萝莉控制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虐恋在有些电影中并不是主旨,只是某种载体或隐喻。导演们常藉这种极致与隐秘的行为,表达对两性关系、社会以及人性的认识与思考。
《苦月亮》:伤害女人的后果
导演:罗曼·波兰斯基
奈杰尔和妻子菲奥纳正值七年之痒,为缓解对婚姻的厌倦,他们坐游轮去印度旅行,在游轮上,他们遇到了美国瘫痪作家奧斯卡和妻子咪咪。奈杰尔被咪咪迷住了,奥斯卡直言不讳地问他,你是不是想上了我的老婆?你听完了我和咪咪的故事,就能和她上床。
多年前,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的奥斯卡为了文学梦,来到了巴黎。他在公交车上和咪咪一见钟情,两个人沉迷于爱河,发挥最大的想象力来享受性爱。普通的性爱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他们,S*M成了他们的最爱。他们买了一堆玩具,数周都不出屋子。咪咪还把奥斯卡捆在椅子上,用剃刀来割去他身上的衣服。激情之时,奥斯卡甚至喝咪咪的小便。但激情总有褪去的时候,奥斯卡逐渐对咪咪失去了欲望。他数度赶咪咪走,可咪咪却怎么都不走。奥斯卡骗咪咪去旅游,把咪咪骗上飞机,自己下了飞机,才摆脱了咪咪。接着,他过起了纸醉金迷的生活,直到一次车祸,撞断了腿。咪咪又出现了。她来到医院,把奥斯卡从床上拽了下来,致使他终生瘫痪。咪咪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同时也想尽办法折磨他。还找来男人,当着奥斯卡的面做爱。奥斯卡忍受这一切,并和咪咪结婚了。他们是无比相爱的一对,也是刻骨仇恨的一对。
听完了他们的故事,奈杰尔怅然若失,他和菲奥纳的婚姻又何尝不是从激情到厌倦?新年到了,游轮上的人彻夜狂欢:奈杰尔醒来发现妻子不见了,他找到奥斯卡的房间,发现妻子和咪咪赤裸地睡在一起。奥斯卡说昨晚两个女人在一起彻夜狂欢。接着,奥斯卡开枪打死了咪咪,自己也饮弹自尽。
游轮到了印度,这对欢喜冤家的尸体被抬了下去。惊魂未定的奈杰尔夫妇在甲板上相拥,重新审视自己的婚姻。
《爱你九周半》:苦涩大于甜蜜
导演:阿德里安·莱恩
伊丽莎白刚刚与前夫离婚,前夫还不断纠缠。她既期待爱,又有怕旧事重演的恐惧感。华尔街的经济人约翰是个典型的高帅富,对她穷追不舍。伊丽莎白很快再次堕入爱河。第一次性爱,约翰蒙上了她的眼睛,用冰块来刺激她光滑的肉体。接着,约翰花样翻新地与伊丽莎白享受性爱。例如,把各种美食喂给她的美食性爱;装成强奸犯去“强奸”她的暴力性爱……对于这些,伊丽莎白都感觉到新奇而刺激。但也有伊丽莎白所不适应的,譬如约翰曾命令她靠着墙,对她挥起了鞭子。她哭着跑开了,而旋即的一束鲜花又让她冰释前嫌。在其他方面呢,她希望约翰能接纳她的生活,她的朋友。可约翰对此毫不在意。
一次,约翰要和伊丽莎白尝试三人性爱。还拿起了鞭子,强迫伊丽莎白捡地上的钱。伊丽莎白崩溃了,她想要的,是平等的爱。而约翰,想要的是一个能随意玩弄的芭比娃娃。这段经历了九周半的爱情,画上了句号。在伊丽莎白的回忆里,固然有癫狂的甜蜜,但更多的则是落寞的苦涩。
《漂流欲室》:因为爱的残暴
导演:金基德
她是一个不想与任何人说话的女人,靠摆渡和卖淫为生;他是一个杀了背叛的前女友而逃亡的杀人犯。男人想占有女人,女人觉得他像那些嫖客一样对待他,就拼命反抗。男人暴打女人,还找来妓女报复女人。一次,女人救了男人。而男人则再度暴打女人,并要离开这里。女人则把鱼钩塞到了自己的下体!
男人与女人身上的戾气,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外界强加于他们身上的S*M。他们经历了背叛、欺骗、暴力等诸多伤害,对一切都不再信任,所以才会有这一身戾气。也正因此,他们表达爱的方式有所不同,是通过要么对他人的暴力,要么自残的极端方式来表达爱。而这些相互惩罚,也只能说是因为爱而残暴。
《限制级100岁》:献给每一个小人物
导演:松本人志
人过中年的片山,是家具店的小职员,老婆是植物人,躺在医院里;年幼的儿子需要照顾;还有工作上的烦恼。为缓解压力,片山加入了一个专为受虐狂服务的俱乐部。专行虐待的“女王”品种越来越多,虐待不断升级,甚至出现在他的工作地和家里。一次,“口水女王”出事故摔死了。俱乐部让片山负责,连带他的儿子、岳父都处在危险之中。“狼吞虎咽女王”还吃掉了他的岳父和妻子。片山开始反击,从受虐狂转向施虐狂。俱乐部请来了最高级的女王中的CEO和片山决战。女王们化做忍者,片山狂甩手榴弹,施虐狂的战斗分外激烈。可片山最终还是被CEO抓住,并被改造成受虐狂中的最高等级。什么是受虐狂的最高等级?片山,怀孕了!有一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强奸,与其反抗,不如好好地享受过程。这部影片就是一部小人物受虐心态的反映吧,不但无法反抗,逆来顺受,还会传给下一代。
《捆着我,绑着我》:孤独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
里奇三岁就成了孤儿,在各种社会机构中呆过。二十三岁从精神病院中放出来,想找个工作,找个爱他的女人组成家庭。他单纯鲁莽,完成愿望的行动也很简单,他绑架了心目中的女神——色情片女星玛丽娜。玛丽娜被粗糙的绳子捆绑在床上,还被封住了嘴。她并不理解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想让她“像他爱她一样爱他”?随着相处日久,玛丽娜了解了里奇。玛丽娜对里奇的感情,既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臣服,又有情感上的被征服。当里奇在外面被打得浑身是伤时,玛丽娜温柔地为他疗伤。两个被抛弃的边缘人,更需要这种“捆着我,绑着我”的强烈的爱。
《堕落东京》:繁华中的迷失
导演:村上龙
影片通过一个S*M从业者的视角,展示出了90年代日本中产阶级的S*M浮世绘。有黑社会老大让她穿着S*M制服,站在摩天大楼的玻璃窗前,一直晃到有欲望为止;有喜欢玩窒息性爱的女S和男M;有喜欢把她像狗一样栓起来,然后和老婆做爱给她看的;有喜欢玩强奸游戏的商人;有喜欢被虐待男M;还有喜欢玩奸尸游戏的变态男……影片沉浸在一种怪异、悲凉的氛围之中。每一个出现的男性角色,在表面上都衣冠楚楚,在暗地里则有着千奇百怪的欲望。影片最后借一位S*M女王之口说出了这样的话:“我没有钱,有钱的是日本,男人都没信心,都去玩S*M了。”而这,恰恰是日本上世纪90年代经济泡沫破灭,从而引发的全社会的信念迷失吧。
《罗曼史》:爱和性的分离
导演:卡特琳·布雷亚
玛丽是一个小学教师,她的男友保罗是一个英俊的年青人。他们真心相爱,美中不足的是保罗对性不感兴趣。玛丽为了满足生理欲望,去和别的男人做爱。博学多才的校长罗伯特发现了玛丽的问题,把她找到了家里,用皮鞭、手铐等性虐工具对她施虐,并和她做爱。玛丽渐渐地喜欢上了受虐。
玛丽对保罗的爱是毋容置疑的,对罗伯特的S*M性虐是痴迷的。爱与性的关系,在镜头下被剥离。爱是柏拉图一样的精神交流,性则是粗鄙的碰撞与侵犯。玛丽欣赏精神之爱,却更需要肉体之爱。在两者的选择中,玛丽最终不惜杀死了保罗,来选择后者。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用最直观的方法展现玛丽生产一刻,从而说明人动物性的一面。
《小姐跟我走》:阳光之下各有所好
导演:巴贝特·施罗德
小混混奥利弗遇到了美女艾莲娜。第一次见面,奥利弗就配合了艾莲娜的工作。一个身穿女士紧身衣,带着链子的男人匍匐在地上,艾莲娜把鞭子递给了奥利弗,然后爬到男人身上对其进行蹂躏。奥利弗很快就知道了艾莲娜的工作,她是个“女王”。奥利弗不紧不慢地追着艾莲娜,经常参加艾莲娜的一些聚会,给她帮忙打下手。譬如,去掌击全裸的女人臀部,把戴着面具的男人捆在特制的床上等。但奥利弗不是S*M爱好者,不久他知道,艾莲娜也不是S*M爱好者。但艾莲娜离不开她的工作,也离不开幕后的控制。经过种种磨难,奥利弗和艾莲娜还是到了一起。毕竟,在这阳光之下,有极端的S*M虐恋,也有普通的香草纯爱。
并非只有鞭打和捆绑才能创造快感
“凡是被禁止的都是令人兴奋的。”
作家萨德在《索多玛120天》中,一语道破S*M文化的精髓——并非只有鞭打和捆绑才能创造快感,被禁忌和超越常规的任何行为,都可以让人愉悦。
作为亚文化,S*M行为多少为主流社会所排斥甚至禁止。很多人通过不易察觉的方式体验着施虐或受虐乐趣。他们不会轻易将这种乐趣表达出来,有些人甚至不会察觉到自己有这方面的需求,这也导致人群中隐秘的S*M爱好者非常不容易被辨认。严格意义上,可能一个酷爱拔火罐的隔壁老王,都是潜藏的受虐狂。
邪恶的电影导演和编剧们,敏锐地发现了人类的这一月之暗面。为了让角色更为立体和真实,他们在电影的表面喷涂着透明无味的S*M信息。潜移默化中,观众会被这种信息暗示和影响,最终与角色形成某一瞬间的共鸣。这让观看行为本身,也成为了隐秘的S*M体验——这或许是S*M的魔力之一种。
《阿拉伯的劳伦斯》:沙漠中的自虐精神
导演:大卫·里恩
台湾诗人、学者余光中,曾这样描述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中的主角劳伦斯:“他是一个受虐狂患者,他需要严格纪律的自惩和肉体的操劳。”这并非夸大其词。仔细端详劳伦斯这个角色,反而会觉得十分贴切。
电影中,当军队上层找到劳伦斯,想要让他去平息阿拉伯地区的部落骚乱,同时还要带领他们对抗土耳其军队时,劳伦斯义不容辞地接受了。对一般军人来说,让你一个人深入异国去支配拥有军事力量的几股势力,即便服从命令是天职,也多少会评估一下任务能不能完成。但对劳伦斯来说,即便长官告诉他“劳伦斯,在沙漠里只有两种人可以享乐,就是贝都因人跟神,而你两者都不是”,他仍然毫不犹豫,显然,他不是为了享乐或仅仅执行任务去的。
在亚喀巴战役前,劳伦斯决定穿越被称为“地狱之海”的尼法德沙漠,从背后袭击土耳其军队。同行的阿拉伯战士阿里认为这是个不计后果的疯狂行为,整支队伍都可能在这次冒险中丧生。劳伦斯此时表现出了坚决的毅力,为了胜利,他可以承受沙漠的酷热,无水无粮的饥渴,加上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沙暴。此一战,奠定了劳伦斯在阿拉伯地区的战神地位。走出沙漠后,劳伦斯发现丢失骆驼的队员贾西姆掉队了。他决定自己原路返回,此一去凶多吉少,随行的阿拉伯人都觉得他疯了,认为贾西姆会死在沙漠是神注定的事情,但劳伦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没什么事是注定的。”劳伦斯也曾在局势平稳后返回过英国,但只要有风吹草动,他就会马上从部队返回阿拉伯东山再起。他对这个地区有着强烈的使命感。这种令人景仰的个人英雄主义背后,隐隐有一种道德上的受虐倾向:如果他不能拯救阿拉伯地区,如果他不能保全他的士兵下属,便负有罪责;其“超我”极其严厉,“本我”处于严格管控状态。所以为了达到远大目标,可以殚精竭虑,经受肉体和精神的折磨。穿越沙漠时,尽管条件恶劣,他还要用可贵的淡水来刮胡子。这种对形象的在意,其实是余光中说的,保持固定习惯严格遵守纪律,算是道德受虐的副产品吧。
后来在劳伦斯只身一人潜入迪拉城的刺探行动中,他被土耳其军官逮住。鞭打过程中,土耳其军官隔着门缝咳嗽了一声。这被影迷喻为“性爱之咳”的动作,暗示着被军官称赞“皮肤白皙”的劳伦斯接下来的命运。这对有道德洁癖的劳伦斯的影响不可低估。他的自信多少建立在高洁的道德自诩上,此后,他对土耳其残兵进行了不留活口的屠杀,这种残暴多少与被摧毁的道德自信有关。
《耶稣受难记》:受虐是一种洗礼
在梅尔·吉布森的电影《耶稣受难记》里,耶稣几乎没有间断地在遭受虐待。电影给了这些虐待非常多的展示时间。从耶稣被犹大出卖开始,他就被士兵们拔掉衣服,接受鞭刑。抽在耶稣身上的鞭子,是特制的牛皮鞭,鞭梢上藏有锋利的刺。耶稣在遭受鞭打时,这些刺会剐下细碎的肌肉。
士兵们抽打完耶稣的背部,会把耶稣翻过来,抽他的前面。抽打完的当晚,在茅草房里,士兵们为耶稣戴上布满尖刺的荆棘环,然后用边缘锋利的芦苇抽打耶稣的脸。
电影中最残酷的场面,是耶稣身背巨大的十字架游街的场面。他一步一摊血地缓慢前进,一边走,一边继续接受皮鞭的摧残。当被拉断手臂,粗壮的钉子钉上手足时,拒绝喝麻药的耶稣,已经让人不忍直视。而遭受以上所有这些痛苦时,耶稣脸上的表情坦然又从容。他不胆怯,也不躲避。因为在耶稣看来,他所遭受的痛苦,是在代世人承受,是为了救赎世人的远大目标。在这样的虐待与凶残之中,在这样的痛苦之中,他走向了神圣。
《夜访吸血鬼》:吸血鬼养成游戏
导演:尼尔·乔丹
“你越是抗拒,我越是想要你。”这是电影《夜访吸血鬼》中的一句台词。
一个名为莱斯塔特的吸血鬼,在某个乡村看上了年轻帅气的农场主路易,他用强迫的方式,让路易成为了自己的同类。路易虽成为了吸血鬼,却不忍伤人,只吸食动物血过活。莱斯塔特想让路易成为自己想要的那种吸血鬼,把鲜嫩的美女送到路易面前,诱惑路易。美食在前的路易,承受着想要吸食人血,却又囿于人类道德的痛苦。他只能大量吸食下水道的老鼠血,直到控制不住真的被莱斯塔特诱惑,吸了一个小姑娘的鲜血(虽然他最后为了弥补道德过错,将其变成了吸血鬼)。
莱斯塔特诱惑路易的过程,和S调教M的形式类似。莱斯塔特因为看上路易俊美的容颜,把他变为吸血鬼,之后莱斯塔特被意外搞成重伤,路易对其不离不弃,一直相伴穿越了几个世纪,这其中有着浓烈的同性之爱暗示。而路易后来不离不弃,看来他已耽溺于这种关系,莱斯塔特调教成功。
《枕边书》:被当作宣纸的舒适
导演:彼得·格林纳威
纸张与笔的关系,在《枕边书》里,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也是施予与接受的关系。从小被父亲在身体上书写文字的和子,不断被父母“上帝起初用泥造人时,它会绘上眼睛、口唇、性征,然后写上名字,以免那人忘记。如果上帝满意自己的作品,会在这个人身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于是这个人就变成了真人”言论洗脑,离开父母后,她已经被培养出了让美丽的文字书写在身上的癖好。为了满足这个癖好,和子甚至可以出卖肉体。
显然,让别人在自己身上书写文字的快感,对和子来说,已经超越了性的快感。父亲在她身体上的书写,影射着父权(男权)无上的侵略性。他通过书写,禁锢着和子,让其一生都摆脱不了他在女儿身上种下的隐性受虐种子。他让温凉的墨水在和子身上晕染,用笔揉捏着已经完全把自己当作一个主人器具的奴仆。
《鹅毛笔》:两位S的战争
导演:菲利普·考夫曼
将S*M的祖师爷萨德的人生搬上银幕,这本身就会成为一部S*M的史诗。在电影《鹅毛笔》中,这位侯爵浑身都充斥着施虐者的热血。他因为疯狂的淫乱,被卫道士关在牢笼中。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的萨德,唯一的乐趣就是通过写作释放欲望,以及指导一帮精神病人表演淫秽的话剧。
但这仅有的乐趣,因为另一位施虐者的到来而烟消云散。迈克尔·凯恩饰演的精神科医生,外表看起来温和纯良,实际上是个潜藏的施虐狂。他看似体贴地把自己穷苦的未婚妻接到家中,然后夜夜用粗暴的方式奸污她。当萨德用话剧嘲讽自己时,他冷血地报复,诱导精神病人杀死和萨德关系暧昧的女护工,然后看着萨德痛苦地哭嚎。让狂放的萨德生不如死,是这位精神科医生最好的舒心药。他借着女护工之死的东风,诬陷萨德是精神病人背后的主使,让其最终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事实证明,两个S碰面,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
《干柴烈火》:完美的抖M
导演:弗朗索瓦·欧容
在恋爱关系或婚姻关系里,很容易潜藏着不易察觉的S*M关系。
这种关系在法国导演欧容的《干柴烈火》里,描绘得非常精妙。电影一开始,富商欧帕就把遇到的一个19岁青年弗兰茨带到了自己家。欧帕用语言和眼神诱惑着弗兰茨,让他回忆曾有过的同性行为,一步一步通过暗示让青年爬上自己的床。他对弗兰茨的占有是全方位的,先是在肉体上让弗兰茨感受到欢愉,然后用举手投足间的掌控者气息,让弗兰茨成为了自己的奴仆。弗兰茨每天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在家等着欧帕回家,费尽心思为他做可口且花样新鲜的饭菜。对于打扫房间和随时贡献肉体,弗兰茨更是乐此不疲。
这样的关系,就是S*M关系。欧帕作为S,行驶着自己支配的权力。作为M的弗兰茨对他言听计从,欧帕稍有不愉快,弗兰茨就会心惊肉跳。欧帕甚至不必真地发号施令,因为在这段恋爱中,弗兰茨有着抛弃现实成为宠物的轻松愉悦,他再也不必理会什么要结婚的女友,自觉地会把自己变成欧帕的仆人,轻盈地成为一件服侍欧帕以及与他性爱的玩具。
《欲望号快车》:死亡的终极快感
导演:大卫·柯南伯格
在S*M的世界,有一种极其危险的行为,叫做窒息S*M。这种性虐游戏,是让参与者在性行为进行时突然阻断呼吸,以增加性快感的刺激性。大卫·柯南伯格的电影《欲望号快车》,把窒息这种小儿科的虐待方式放大,把汽车互撞这种更加剧烈的求死行为当作性的助兴催发装置。电影中,帅气的电视制片人詹姆斯·巴拉德因为一次车祸,体验到了猛烈撞击后大脑和身体的兴奋状态。他忘不了那次车祸发生瞬间的爽意,控制不住地去往报废车场寻找肇事车辆,然后在其中与有着同样喜好的缪斯海伦共享云雨。
电影塑造了一群像詹姆斯这样的极端性虐爱好者。他们模仿名人的车祸现场,自己以死作为快感的赌注。这种变态的追求越是危险,越让人上瘾。它就像是跳楼时身体感受到的轻盈一般,即便最后注定要摔得粉身碎骨,但死前身体感受到的轻盈,已经胜过平淡一生。
《杀手阿一》:深情的暴力
导演:三池崇史
很多人把这部电影当作是日式暴力美学的典型作品,很少有人会发现它其实是一部爱情电影。一直在追杀阿一的黑帮分子垣原,其实是爱着传说中的阿一的,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M追求幻想中的S的故事。
虽然电影一开始,导演三池崇史就让阿一杀死了黑帮组织安生组的老大。但他为这位死去的黑帮老大设定了一个施虐者的身份,而他的得力干将垣原,就是接受老大虐待而愈发爱着老大的垣原。因为爱人之死,垣原把自己遭受的虐待原原本本还给他怀疑的敌人。当他听闻杀人机器阿一的恐怖时,他亢奋的希望找到阿一,让他成为自己新的施虐之王。电影最后,垣原和阿一会面。在发掘阿一不过是个被催眠的傀儡后,想要体验真正有感情暴力的垣原,对人生都失去了希望,他干脆选择了自杀。
这样的受虐狂,是S*M界不可逾越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