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采访中，Rodeo FX工作室参与《超体》特效制作，Redeo FX特效总监Francois Dumoulin和我们分享了现场实拍与后期特效制作的相结合过程和经验。
Francois Dumoulin从事电影特效工作已经16年了。他是巴黎La Maison特效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其间参与制作了许多电影，如《无头男人》、《魔鬼情人》、《蒂伯巴赫村的孩子们》、《逆世界》等。2012年，他加入著名的特效公司——RodeoFX后，又参与了许多项目，像《惊天魔盗团》、《饥饿游戏2：星火燎原》和《环太平洋》。
你的背景是什么？
由于我的家庭，我从小就沉迷于电影与计算机。我在巴黎国立高等装饰艺术学院学习了绘画和建筑，随后在巴黎的索邦大学主修了艺术史和民族学，并获得了巴黎高等视听制作学校的电影导演博士学位。90年代中期，有一次我走进一个工作室，我有幸尝试了Flame合成系统，发现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成了一名电影合成师，后来开始负责现场监管，与人合伙创立了La Maison——坐落于巴黎的高端特效制作公司。导演了一些短片，音乐剧，商业片后，我做起了剧情长片的视觉特效总监，也因此有机会来到蒙特利尔参与到电影《逆世界》中。直到2012年，我与Sebastien Moreau碰面，决定加入Rodeo FX的团队。
你是如何加入这个项目的？
Rodeo FX是电影《惊天魔盗团》的主要特效供应商，Nick Brooks担任特效总监，任务是一场汽车追逐戏，包括制作大量CG车辆，Nick对效果很满意。我们得到了合作的机会，因为他也是《超体》的视觉特效总监。
我之前也和视觉特效制片人Sophie Leclerc合作过，担任《逆世界》的制片监制，我们都很期待下次能再合作个项目，正好《超体》实现了我们的愿望。
和导演吕克·贝松的合作怎么样？
在我们达成协议前的几个星期，吕克·贝松导演来Rodeo FX参观。我们带领他参观了设备，他亲自见了即将要合作的几位技术人员，这很不寻常，我认为这非常值得尊敬。接下来，我花大量时间和他与Nick Brooks一起做最后的准备，研究技术问题等等。现场我和他相处时，非常欣赏他的个性和热情。后期制作期间，我只和Nick交流，他会将我们一天的成果给吕克·贝松看并带回反馈。
原拍摄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他对特效有什么建议？
他是那种导演，自己清楚地知道每个镜头要讲述什么，但对如何达到这一效果，又能听取各方意见。他非常熟悉特效制作，《超体》是他制作的最宏大的特效电影。他完全信任Nick Brooks的技术把控和对艺术的眼光。
可以谈谈你和影片的特效总监Nicholas Brooks合作感觉吗？
由于《超体》是我们与Nicholas Brooks的第二次合作，他对能我们身上获得什么有明确的概念。而且，之前的《惊天魔盗团》，他和我们Rodeo FX的技术人员一起共事很长时间，又有过合作制作汽车追逐场面特效的经历，所以他对我们的方法，工作流程和渠道都很熟悉。我们感觉他很乐意让我们参与到这次的挑战中，由此最大的好处在于我们获得了相当大的发挥创造力的自由。Nick会对CG汽车的位置，汽车撞击的时间点等等提出初步计划，但他也会认真考虑我们的建议。
Rodeo FX负责的特效片段是什么？
《超体》的主要特效供应商是工业光魔，Rodeo FX一开始是负责那段动人心魄的巴黎闹市汽车追逐的特技，光这一场景的程序设计已令人振奋，况且事实上我们做的不止这个。Rodeo FX设计了各种移动设备发出的色彩斑斓的射线以及露西的超能力的x射线视力。我们的技术人员也制作了台北这座城市的数字绘景延伸和CG背景扩展，模拟了各种自动化的CG武器，在数字合成时画面真实可信，是在IMAX 4K分辨率下完成的。Rodeo在与导演互动的过程中，将技术含量很高的特效与概念设计完美的融合起来。
实际拍摄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后图你怎样着手处理在巴黎的这段汽车追逐戏？
一开始，吕克·贝松导演让我们参考电影《福禄双霸天》中的一个场景，该场景中大量警车拥堵，疯狂而又非常逼真。他又奇思妙想，使用微型汽车来获取汽车撞击画面，并亲自在他的办公桌上摆弄着汽车模型。由此开始我们开始慢慢收集参考材料。对于可碾压汽车模型，我们编译了自己那套参考材料，研究了数小时撞击的测试镜头，分析了每个元素怎样破碎，碎片又该如何四散等等。
实际拍摄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后图我们收到了很多特技司机排演时的视频，可以作为通用动画的参考。最后，为了准确定位这些汽车模型，了解巴黎街头汽车的布局与变化，我们甚至调用巴黎交通监控的录像，以确定巴黎的特定的一些车型，各种车漆以及车辆模型。
你能详细解释这个片段的创作过程吗？
制片给我们提供了非常详细的故事板和各地区的地图，并标注了真实与虚拟汽车碰撞发生的地点。利用这些宝贵的信息和从Google地图提取的数据，我们的团队制作了一个精确到分米的可视化预览。负责可视化预览的技术人员Alexandre Ménard设计了数百个镜头，包括拍摄时所需的技术规格（如距离、速度、焦距）。我们将每个镜头送到欧罗巴电影公司，由导演吕克·贝松的剪辑师亲自剪辑可视化预览，因此汽车追逐片段的大部分镜头的在开机前几个星期就已经确定了。
在拍摄汽车追逐片段时，我们收集了宝贵的现场数据。Rodeo的视觉特效摄影指导Robert Bock拍摄了360度HDRI图片，而来自4dMax的人员负责LIDAR场景扫描，提供准确详细的数据。HDRI和LIDAR扫描结合使用十分重要，我们很多工作都基于此才得以展开。我们对汽车绑定进行动力学模拟，让汽车的悬挂系统达到正确效果，还有一些很有挑战的镜头需要准确的镜头跟踪，我们将HDRI图像和纹理投射到Lidar扫描的现场模型上用于对CG汽车打光和产生反射，所有的这些过程都基于精确的数据。
撞车镜头从分镜头画面到最终效果过程演示图一旦动画布局得到导演认可，每个汽车模型选择好后，我们在LIDAR扫描的高精度地面模型上进行模拟，可以追踪地面上的点以及与每辆车重量、规格相符的碰撞。对于所有汽车相撞的画面，我们研发了一个变形绑定系统，可以根据撞击点，速度和角度，控制几何体网格的变形。我们从这最基础的变形开始，不断加入细节进行完善，包括模拟会被呈现的汽车内部，加入第二层动画。此外，我们还在Houdini中模拟碎片，灰尘，烟雾等小元素的特效模拟。所有元素先经过灯光师的处理，剩下的就看合成师的了。
实际拍摄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当我们近距离拍摄汽车时，打光变得尤其重要。在CG总监Mikael Damant-Sirois的带领下，我们的灯光师将制作相应的HDRI环境球，并将之投射到LIDAR扫描的几何体上。由于汽车和摄像机都高速移动着，所以每个镜头都要使用大量不同的HDRI以达到合适的灯光和反射效果。有些场面灯光是大幅度变化的（如在隧道内），这时HDRI也不够精确，我们只能在CG空间内自己布置几个光源。
Arnold渲染器生成的位置通道，使技术人员能轻而易举地选出场景中每个物体的特定部分，增加2d元素，改变光线反射的方向，增加扬尘等。除了增加了CG元素外，我们还在室内摄影棚进行拍摄，这样我们就可以拍摄真实的碎片与烟雾。
未加后期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你能再讲讲这一片段的拍摄以及你在现场的工作吗？
Robert Bock（Rodeo视觉特效的摄影指导）和我飞往巴黎，与正在那为拍摄该场景准备的工作人员碰面。NickBrooks已经对片中要使用的汽车进行测试，我们据此进行建模。我又另外收集了一些参考图片，至于其它道具最终将通过CG重建。
拍摄前，我花了一整天和4dMax人员在巴黎街道考察，我让他们收集精准的数据，尤其注意一些道路的细节，巴黎的百年人行道，地面已崎岖不平，我希望能为我们的CG车做出逼真准确的跳起动作。扫描工作的范围是极大的（覆盖了每一寸人行道，从协和广场到卢浮宫），但4dMax团队在拍摄时扫面了每个细节。
未加后期前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拍摄《超体》的第一天恰好就是这场汽车追逐戏。八月的早晨很美，制片组设法封锁了整条Rivoli街道，从协和广场到卢浮宫。我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巴黎度过，这儿的景色让人忍不住赞叹！开始拍摄时，我几乎一直和Nick 和吕克·贝松一起讨论镜头，讨论后期怎样改善，CG车该出现在哪里，怎样使画面更具震撼效果。能现场观看Michel Julienne和他的团队的特技表演乃一大幸事。每次拍摄完在震惊之余，都要确定是否人受伤。这些特技表演人员是疯狂的，他们的技艺炉火纯青。他们震撼人心的表演，为我们视觉特效提供了底片素材，也激发了我们的灵感。
当真正的车在现场疾驰时，Redeo的视觉特效摄影指导Robert Bock在现场到处走，为每条镜头，在每个我们想加入CG汽车的地方，拍摄360度HDRI图片。因为该场景是完全数字拍摄的，我们能够通过摄影机的元数据知道拍摄时间，也能确保使用合适的HDRI来打光。这一点很关键，因为一个镜头换到另一个镜头，光的状况会有很大的改变，可能从阳光明媚的早晨变成乌云密布的午后。
未加后期前实际拍摄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你觉得拍摄汽车追逐戏主要的困难是什么？
从动画角度看，制作一场壮观的撞车场面，又毫无刻意安排的感觉，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你并不想就这么将撞车场景平淡无奇地呈现给观众，你期待他们观看时，会好奇汽车什么时候会被撞碎。
未加入后期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此外，在制作CG时候，使用很硬的日光照明是很假的，因此对灯光的要求非常严格。我们得花大量的时间创造一个真实的灯光环境完美地匹配实拍背景，我们需要使汽车看起来很真实。
最后还要制作实拍的车对CG车的反射，反之亦然，不过需要做大量让人头疼的物体追踪和Roto。这些工作很耗时间也很让人头疼，但是最终呈现的效果让我们的努力有价值。
未加后期效果实际拍摄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导演吕克·贝松对露西眼睛透视超能力给过你什么参考和提示吗？
对此吕克·贝松和Nick给我们留下了很大的探索空间。我们的基本想法是X射线和热影像结合使用。露西不是电子人，所以一切得看起来自然又带点儿抽象。
未加入后期实际拍摄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你能给我们讲讲露西的透视超能力是怎么设计和创作的吗？
当Lucy的脑力被扩展以后，她开始能够看到“不可见”的东西。对于她在医院醒来的这个镜头，我们开始先将实拍素材分成不同的层次，类似于立体转制时的操作。一旦我们确定了不同层次深度的布局，我们就会用绿背景下拍摄的元素来替换这些层。然后我们在Softimage中，根据Lidar的扫描进行建模，用简单的几何体结合投射重建这些“不可见”的场景（医院的走廊和检查室）。我们将这些元素的大致的布局编排发给吕克·贝松和Nick，一旦时间和运动确定了，我们为这些元素制作三围动画以便能在实景和X-Ray射线效果间进行切换。我们用不同的材质对这些延伸的场景和CG角色渲染，然后我们的合成师在Flame中将这些合成到一起，并加入艺术化的修饰。
未加入后期实际拍摄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你是怎样制作这些图形元素的动画的？
用Houdini and Trapcode Particular软件产生循环动画，再通过Flame进行合成。
你能详细解释一下从酒店套房看到的台北的美丽景色是如何制作的吗？
Nick从屋顶拍摄了一系列4k分辨率的台北的暮色和夜景。我们合成这些底片来构建一个超高分辨率的动画全景。Franois Croteau，我们的高级数字绘景师，在景色中增加了高楼和霓虹灯修饰，使得景物层次分明。我们又继续构建了一个3d数字绘景，使得前景和中景中的建筑视差效果很逼真。远处的地平线和天空是投射到球面上的，所以整个景色的拍摄通过Nuke下只需进行一次投射。
实际拍摄的绿幕棚拍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这场布景的高分辨率LIDAR扫描（由4dMax提供），确保我们仅仅通过简单的调色器和几个合成技巧，就能准确地创造出窗外的景色（现场是没有窗子的）。
实际拍摄的绿幕棚拍效果图
加入后期效果图有没有哪个镜头或片段让你愁得睡不着？
这部影片的特效制作是我整个职业生涯中最顺利的，我这些年从没睡得这么踏实过，能和所有技术人员一起为制作《超体》出力，非常愉快。
未擦掉威亚的实际拍摄效果图
擦掉威亚后的最终效果图通过这次制作经历，有哪些收获？
这次经历让我知道了现场元素，参考材料还有数据的重要性。真的很荣幸能在现场监测，准备以及拍摄这场汽车追逐戏，我也有时间去拍摄了很多参考照片和HDRI，当然LIDAR扫描也非常管用，尤其是当我们给CG汽车打光，然后将它们无瑕疵地合成到真实环境中时。我相信之所以让人感觉不到是合成的在于参考材料的高质量和可用性。
我们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观众感觉不到他们看到的画面添加了CG元素，或是在CG环境下拍摄。同时，拍摄一些概念性镜头如移动射线和X射线，是一个挑战，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也许可以为未来电影提供参考。
实际拍摄绿幕棚拍效果图
加入后期最终效果图你在该片上耗费了多长时间？
从现场监测到最后一个镜头，我们工作了8个月。
你们制作了多少镜头？
一共164个镜头，其中73个是汽车追逐的镜头。
团队的规模如何？
我们有大约60个技术人员，加上一个15人组成的管理和支持团队。
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我目前在制作朗·霍华德的《大洋深处》，去年秋天我有机会参与了这部影片的拍摄，该片布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也在努力争取一些大项目，现在我还不方便透露。
对于Rodeo FX公司，我们下个项目是《鸟人》，由冈萨雷斯导演，对于为这部电影制作的特效，我们很骄傲，和我们以前做的有很大的不同。
来源：V电影 作者：VINCENT FREI 翻译：吕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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