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幸跟伯格曼工作,尤其是在我事业的早期,我们两人(他和伯格曼)共同相信的事情之一就是,画面不应让人看出是打了光的。只要有可能,我只用一个光源,并且避免造成重影,因为重影直接暴露了摄影。
“电影不需要看上去完全地写实,它可以既写实又华丽。我对华丽的摄影没什么兴趣。我所感兴趣的是讲述有关人的故事,他们如何行动以及为什么那样行动。”
“真理往往就在角色的眼睛里。照明是如此重要,让观众可以看到隐藏在角色眼神背后的东西。”
“我知道有很多种打光的方法可以让你创造出一种氛围。在《魔灯》(伯格曼的书)里有一个单句表达了这个概念:‘光:温柔的,赤裸的,朦胧的,活的,死的,清晰的,模糊的,火热的,激烈的,意外的,黑暗的,春天般的,下降的,直的,斜的,肉欲的,柔和的,讨厌的,有毒的,平静苍白的光。光。’有很多种办法运用光讲故事,我想任何想要理解光的人都应该读读这本书。”
“你常常和新演员一起工作。你不可能总是马上知道他们的脸是如何吃光的。角色的真相在他们的眼睛里。正是通过这样,观众去理解他们作为人。这也开启了他们的灵魂。当我和英格玛和Liv Ullman一起工作时,还有几个别的演员经常出现在他电影中。现在,回忆那些影片就可以明白。我知道该怎么来拍他们,因为我已经了解了他们的脸。”
“好的演员可以与照明相配合。当你拍复杂的场景时,你要记住你打光不是为了去曝光,你是在创造气氛,并且你必须算出怎么把光打到演员的眼睛,或者根据需要遮光。我对强光或者柔光,对任何风格和技巧都没有偏爱。你应该用正确的光。我比其他摄影师更少考虑象征。每个人有他们自己的思维方式。我倾向于运用反射光或间接光。刺目的光线会扭曲演员脸上的故事。”
“温和的光一般用于拍摄女性,如果你想让她看上去漂亮柔和。朦胧的光也是非常柔和的。我更多地运用照明达到这个效果而不是用低对比滤镜。但那只是我的偏好。活跃的光有更强的对比和生命力,死的光却很平,没有阴影。清晰的光有强烈的明暗对比,但不要太多。模糊的光可以用烟或者雾镜。激烈的光比活跃的光对比更强。观众对银幕上画面的感知和反应是很微妙的。春天般的光有一点暖,下降的光角度很低,你可以得到拉长的阴影。肉欲的光用于情爱场景……这些很难用文字表达,因为电影是一种视觉语言。这就是我作为摄影师所扮演的角色,理解剧本和导演意图,并将它转化成表达理念的影像。”
“我不喜欢用摄影机看排演,我就直接看。有时候演员觉得他说台词的时候要移动。你就和导演讨论这个问题,问是否他或她想要我们跟上还是推到相反方向。你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来拍摄一个运动,用轨道车或起重机,这都会影响动作的步调。关于光、运动、焦距就有很多种选择。那些应该由内在原因来决定。我打开一支灯,看看感觉对不对头。有时你需要对自己说,我犯了个错误,尝试一下别的方法。许许多多不同的人参与了制作电影,制片人、导演、美术指导,还有演员。如果你打光花了太长时间,你可以感到他们在背后盯着你。每天的事都不一样,甚至你自己的情绪都不一样。有时候,每件事都很顺利,而有时候每件事都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