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Alain在我的农场“扑猎”了一整天的有关蒙古有关《狼图腾》的创作灵感,我们的大脑向海绵一样一遍一遍地吸附一遍一遍地被挤干。深夜了,我们决定休息一下,关注一下网友的提问,想一想剧本创作之后的第二个环节。
在电影制作的全过程中,对于导演来说,“选演员”是写作之后的第二个重要环节。我总是会遵循一个很简单的原则:试图寻找到一个男演员或女演员在我的眼睛里和心里他/她几乎就是那个“角色”。也许你们会认为我的这个原则太“基础”!你们是对的,这是基础,很基础的原则。然而这个“基石”在当今已被“商业”击碎。现在的很多电影在选演员时已经不遵循这么基础的原则了。太多的电影是为了那些有所谓票房号召力的演员而制作的,导演选的已不是那些适合角色的最佳人选了。
谈谈我的《情人》吧,那是个有趣的例子。(点击查看让-雅克·阿诺谈《情人》选角历程<下>)
法国导演让-雅克·阿诺(Jean-Jacques Annaud)在《狼图腾》片场我很早就决定启用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在小说中那女孩只有15岁。因为这个故事是有关“发现性爱”的故事,稚嫩的青春是必不可少的。我知道我不认识任何18岁以下的女演员,最年轻的也超过了这个年龄。这就意味着非常大的可能性,我要启用一个不知名的无名小卒。
小说的原作者玛格丽特·杜拉斯强力推荐她的好朋友伊莎贝尔·阿佳妮(Isabelle Adjani),当时法国最有名的女演员,相信你们对她也相当的狂热。对于83岁的杜拉斯来说,一个35岁的女人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了!伊莎贝尔·阿佳妮那时已经是一个母亲了,拥有一个像卡车司机一样的肥硕臀部,而且你永远不会在城里见到没有几层妆颜之下的她的真实面孔。我的制片人非常希望启用伊莎贝尔·阿佳妮,因为这个有名的名字会“激动”所有电视台,然后更多“制作经费”将罗满我的桌子。
我当时还有第二个“挠头”的问题:小说里的“中国人”! 那个年代,在西方还没有知名的亚洲演员,除了我那臭名昭著自称是同性恋的朋友尊龙,他的《末代皇帝》是你们熟知的。还有另外的两个功夫明星。我跟他们三个都见过,并且很喜欢他们,但是绝对不是我的角色所有接受的。我的制片人最终同意了我的观点:如果选用不适合的演员,我们将最终毁掉这个电影。于是我们决定,如果我们找不到合适的“中国人”和合适的“女孩”,我们将不拍这部电影。
《情人》(L'amant)剧照那么你怎样去找到那个不知名的“小卒”?演员副导演们经常去戏院,看电视和去电影院寻找。我要求我的演员副导演们访问一些表演学校,咖啡厅以及海滩(裸体海滩更好)。我在不同的城市雇佣了10个演员副导演:伦敦,洛杉矶,纽约,多伦多,蒙特利尔,巴黎,阿姆斯特丹,慕尼黑,香港和东京。
演员副导演们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在报纸上登广告。只是在巴黎我们每天接到超过1000封回信。记得每天早晨送信人双肩扛着两大包信件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不得不雇佣一名实习生负责开封信件,将其中50岁以上和12岁以下的女人照片全部扔出。
每个星期我要飞到另外的城市去见那些演员副导演们精挑细选出来的那些年轻的美女佳丽们。我那时45岁左右,我无法隐藏一个事实:我总是很敏锐地会被女性的魅力所吸引。但是经过几个月频繁挑选,我开始担心我自己的身心是否出了什么状况?因为在这么多年轻美貌上帝创造的美丽宠儿中,却没有一个能引起我身心任何一丁点兴趣的女孩!会面之后我会很快地忘记她们的脸。我反复问我自己:我自己出问题了?我还喜欢女人吗?我内心的答案是很肯定的:是,我喜欢女人!全身心地喜欢女人!我对自己终于放心了,但是我的“女孩”她在那里?
《情人》(L'amant)剧照同时,我也在寻找中国演员。我在伦敦在美国与很多有才华的中国移民会见。他们通常的工作一般是在当地的电视台工作,出演酒吧男招待,黑帮,拉夜活的出租汽车司机,毒品交易者等。为了得到这些工作他们不得不把自己练成肌肉发达并精通武术的“威猛”形象。所有的他们看上去都像东方版本的“施瓦辛格”,真是令人遗憾。
一次普通的出访,我在好朋友我优秀的制片人蒋志强(Bill Kong)先生带领我来到我非常热爱的香港。他帮我换了一个新的演员副导演Patricia Pao。我们又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在这个当时还是大英帝国殖民的地方,几乎没有一个演员可以说能让人听得懂的英文。
听说有一个演员英语好像说得还可以。他的照片对我也很有吸引力,而且他的职业生涯对我也很有说服力。他就是梁家辉(Tong Leung)。由于某些原因,他当时不在香港,他好像有点神神秘秘!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几乎一年的时间。我已经确信我已经用尽“千方百计”,但还是没有成功地找到那个不知名的“女孩”。我从不同国家地区订阅了多过35种的各类青少年杂志,美国,英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波兰,匈牙利等等。
《情人》(L'amant)剧照每个星期五早上,一大堆这样的劣质杂志罗在我别墅的桌子上等待我的阅读。那时回收报纸还没有在我的这个发育缓慢的国家里盛行。我只好用这些杂志来点火,一页一页地撕下,将“她们”扔进火焰:所有的模特看上去都一样,一种含糊不清的特质。模特们是用来卖衣服的架子,她们不是靠灵魂挣钱的。
一个普通的晚上,燃起火炉之后,当我准备翻阅那些日常的“无望”刊物时,我突然停了下来。杂志上的一张脸,我有种欲望希望多看两眼。我扔下了手中的其它杂志。
我太太晚些出现了,她对满屋的杂乱非常不悦。她缺乏耐心地翻阅那些杂志,准备开始“焚烧”工作。我办公室的门被我太太敲响:“你看到这个女孩吗?”我太太教给我一页黑白杂志,就是这张杂志在一个小时之前曾另我驻足。
杂志上,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酒吧用一双失落的眼睛看着对面的摄影师。
确实,她是与众不同的。
确实,她展现了一种独特鲜明的性格。